【响欣】留不住


*会有《团长》前世提及 战友们友情向 我真是爱惨了孟烦了 以我贫瘠的叙事能力做出小小的联动 请多担待

*安子 你也别老烦啦 多顾着自己些

  

安欣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

  

也不是完全一样,梦里他蓬头垢面地拖着一条瘸腿在云南的巷子里穿梭着,没由来的酸涩和愤怒占据心头。他醒来时也诧异为何对这段基本没有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历史能够如此细腻地被勾勒出,就好像他自己真的曾经是那个边陲小镇的一份子一样。

安欣平时假期就算一个人窝在家也不爱看电影打发时间,尤其是战争片。但是那些人,梦里的“闲杂人等”,都那么真实。有时他正在和操着四川口音的那个扒拉饭吃,转眼间那名同僚单着腿拿个破碗从自己眼前蹦走;有时他拼了命的往前跑,不顾腿上的伤口再次开裂,顶着后头村民的叫骂,高举着一卷粉条;上海人令人抓狂的留声机、人高马大的东北汉又扯着嗓子胡乱唱着“你要让我来啊”、还有那个每次都让他心脏乱跳的“卑鄙”神棍。

或许也不是神棍,毕竟穿着跟他一样墨绿色的军装,但是在梦里这个仿佛有一股子魔力的男人永远都看不清正脸。每次那男人只是背对着他,慢悠悠谈着自己对屈原的理解。魂归来兮,那个男人身材中等壮实,皮肤黝黑,完全是行伍之人的模样,但为何周遭那些脸蛋干净的列兵脸上尽是不屑?事情本不该这样的,他说。所以我们要改,西进吧,不要北上,南天门上的困兽由我团歼灭……

安欣的头再次疼起来,与平常的偏头痛不同,他每次做梦到深处总感觉有人把自己的心挖空了一块,却好端端的捧在手上,他自己个只能被动地去够。虚实之间,只能任由自己被思绪带着胡乱下落。

三米之内,那人说,三米之内。安欣脑袋好像被人猛然按进怒江水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呼吸。

向着自己的理想高歌前进,哪怕清楚前面等着自己的是毁灭。梦里的人和风里的李响一样犟的不行,李队还天天摆大道理的样子说自己轴。想到这里,安欣总算能发自内心地感觉到瞬间的快乐。他还以为这种感觉好似随着李响墓前窜入天空的火焰一样永远看不见踪影了。

安欣终于醒了,摸摸前额又是冷汗,似乎还参杂着无意中留下的泪水。或许真的是未老先衰吧,他自嘲的耸耸肩。没关系,孑然一人的安科长不管怎样都有钱给自己去精神科挂个门诊,只要把这周的宣传方案敲定了就去。他将过长的灰白头发从眼前拨弄开,手指在床头柜漫无目的滑动着,最后停在那枚纽扣上。

那枚在李响葬礼前他留下的钮扣。京海发展速度惊人的快,繁华的高楼和商业街中夹杂着因风吹雨打褪色的警局倒显得稍为突兀,但这片大好沃土之上再也找不到那个笔挺的身影。安欣有时候也会困扰,响,为何就没有入他梦里来看看他,哪怕一次。他无数次在卖煎饺的小铺面前停下却无法回答老板娘热情的招呼,无数次在淋浴中回忆起那场高晓晨被李青绑架时的倾盆大雨,无数次在交警队执勤时看见路边的小学生和老人撒娇时想起李响额头那道无法抹平的皱纹。

 你怎么长白头发啦,李响凑过来想摸摸他的额发。即使只有两个人的车里,他也不习惯这种过于温柔的氛围。都快奔三,再加上查案压力白头发很正常的哦,你看看你自己,那么多褶子还皱眉头,都快成沙皮狗了。李大队长对自己恋人说一敬百的功力还是败下阵来,连忙求饶哄猫。安欣这时候就会勾起嘴角,得意地宣布李响同志将功补过需要请他吃上次陆寒推荐的干炒牛河当夜宵。

  鼻腔早已不留夜市美食的飘香,舌尖只有安眠药的糖衣溶解时的苦涩。安欣思索着上次高启兰警告的最大剂量,为了第二天的会议还是只吞下一颗,整个人陷进被子,无边的黑夜中,床上这一团小小的塌陷是寒冷空气中唯一温热的光源。

隐约听见有人说,别操心啦,怎么总是在操心呢。很轻,像无休止的叹息。他挥挥手想把幻觉赶开,又迷迷糊糊想起来小时候梦到关于孟家小猪仔之类的荒唐故事,他自然把猪仔当作孟钰的映射,小姑娘气的脸通红跟孟德海告状。

你俩这拌嘴吵架的劲头,说不定安欣上一辈子真是我老孟家人呢。孟德海只是看着眼前的孩子们说笑,谁也没在意身后不属于这个季节盛开的杜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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